那一抹微笑—巴戎寺

想像自己是一位19世紀的博物學家，來到高棉旅行採集，無意間在叢林深處發現一座刻滿了微笑人臉的石造建築遺跡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位於大吳哥城中心的巴戎寺，就是當時帶給西方探險家視覺震撼的主角。而今天，我們得以重新經歷那段感受。還未登上巴戎寺前，我們從底部仰望中央廟山。從這座高43公尺的圓形建築中，察覺有幾張笑臉浮現。
 
定睛再看，發現不僅中央廟山有人臉，連旁邊圍繞的眾塔頂也有。 雖然沒去過埃及，這些掛著謎一般笑容的人臉讓我聯想到遠在世界另一角沙漠裡的人面獅身像。也許原因在於都是石造，皆為古文明遺跡，且人腦中有專門對人臉做反應的腦區正在興奮的關係吧？ 上到如迷宮般的巴戎寺最高層，狹窄的空間裡塞滿慕「微笑」而來的各國遊客，大家都想跟這亙古的笑臉合影。JY和我不想人擠人，各自在眾人臉中去尋覓自己最愛的微笑。
這叢林中的人臉，八百年來持續對著這塊土地微笑。
不知它們在笑什麼？笑世人看不破紅塵的汲汲營營？笑人性的缺點？還是如父母對著子女微笑包容他們一切愚蠢的舉動呢？ 雖然每一張都是微笑，但面容與裝扮皆不同。 繞中央廟山一圈，還真可問自己哪一張最觸動人心呢！ 不禁好奇在紅色高棉大屠殺時期，存活者望著這些微笑時的心情。 在那如人間煉獄般的一段歲月中，巴戎寺的雕像們還笑得出來嗎？ 它們的笑臉能夠成為人們的慰藉嗎？ 還是其實是對著天的苦笑呢？
 
我繞著中央廟山一圈又一圈，只想找出問題的答案。
側視、
 
或仰望，
 
石像們依舊無語地笑著。
 
有的無法觸及，
 
有的就在身邊與視線等高處，
 
在世人的喧鬧聲中，恆久不變地笑著。

對我來說，巴容寺沒有廢墟的浪漫氣息，但那一抹神秘微笑，觸發許多想像。是否有能力參透微笑的意義，也許需要一輩子的時間來領悟。

難得小旅行上一篇“宇宙的中心—巴戎寺（上）“